這樣的情景，讓其舞倍感羞愧，好像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般。對於自己無知的羞恥感，促使她迫切的找尋答案。

終於，在一本心理學書籍上，寫著這樣的一段文字：

1.視線對著對方眼睛，眼對眼長久凝視一般只發生於強烈的愛或者恨的時候。因為大多數人在一般場合都不習慣與人長時間地對視，時間一長就會很不自然地移開目光。

2.視線對著對方的臉部，與人交談之時，視線接觸對方臉部時間通常占全部談話時間的30%-60%。超過這一平均值者，常被認為對對方本人比談話更感興趣，低於此平均值者，則表示對談話內容和對方本人都不感興趣。

3.視線對著對方眼與胸之間，視線在這樣的倒三角形上時，這乃是表親密的註視。視線停留在對方兩眼與嘴部之間V字形，為社交的註視。視線停留在對方前額與雙眼之間，為意在造成嚴肅氣氛的註視。

4.回避對方的視線，表明不願意被對方看穿自己的心理活動。

雖然其舞並不了解何殤視線的含義，但是每逢其舞不經意的轉頭，便可以看見何殤註視著她，那目不轉睛的視線，好似一汪清澈的池水，只映襯著自己一人；又恰似一塊磁鐵，只被自己所吸引；

直到這天，上午最後兩節是生物課，講課的是一位年輕老師。因為是從海洋生物做引子開始，所以其舞的班被安排進了偌大的生物解剖實驗室。

“夏天，大家都喜歡去海邊嗎？”對於老師的提問，同學都以炯炯有神的目光做回應。於是生物老師微微一笑，那揚起的笑臉透著些許調皮，“那我考考你們吧！”

同學中一片靜默不語，何殤背靠著墻壁，腦袋枕在依著墻的胳膊上，半個身子趴在課桌上，斜斜的視線看向老師，無謂的拖沓道：“隨意~”

生物老師瞥了眼何殤，略作思考，“像章魚這樣的動物叫什麽動物？”

何殤的眼珠稍一轉，“軟骨頭。”

“呵……”老師頓時好笑的看向何殤，“我問的可不是你噢！”

“呃？”被生物老師笑意盈盈的一句調侃，何殤楞了一下神，才反應過來。隨即懊惱的把腦袋埋向桌面。

調整了一下笑臉，生物老師才認真的解釋：“像章魚這樣沒有內骨骼和外骨骼的生物叫軟體動物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好了，玩笑過後，咱們這節課要通過對鯉魚的結構觀察，從形態學角度認識生物體的結構組成，了解其適應水生生活的結構特點。而了解的直接途徑就是解剖，接下來前後四個人一組，解剖一條魚，在解剖之前大家要認真看我的演示。”

“那老師，解剖後的魚會怎麽辦？”

“不會是我們的午餐吧？”

“是解剖活的還是死的啊？”

“當然是解剖活的，解剖後的魚會送到專門的地方進行處理，不用擔心。”解釋完，又汗顏的嗔怪道：“解剖的魚，你們認為還能吃嗎？”

“……體背和腹側有鰭，背鰭1個，較長，約為軀幹的3/4；臀鰭1個，較短；尾鰭末端凹入分成上下相稱的兩葉，為正尾型；胸鰭1對位於鰓蓋後方左右兩側；腹鰭1對，位於胸鰭之後……”

講臺上的透明浴缸中一條魚在游來游去，老師手中的魚在活蹦亂跳。

從桌子上拿起剪子，生物老師左手抓緊魚，快速的一剪卸下鯉魚的背鰭，放回水中。

“呀！鯉魚的姿勢變了，現在這是側翻游泳？”

“對，所以它的背鰭起著平衡的作用。”接著，老師又從水中撈起魚，剪去胸鰭後放入水中，笑問道：“現在呢？”

“不動了？”

“也就是說胸鰭的作用是讓魚兒向前游動，沒有了胸鰭，它就只能原地打轉兒。”其舞看著魚缸中的鯉魚，總結。

“不錯。”再次拎起魚，老師拿著剪子說：“最後，尾鰭。”

被剪去尾鰭的魚又一次回到水中，卻只能漂浮在水裏。

“是方向，掌控方向。”

“嗯。了解完了鯉魚的外形，接下來咱們要觀察解剖內臟。首先，自鯉魚的肛|門前的開口向魚背的方向剪到脊柱……”

其舞站在自己的課桌前，眺望著老師那裏。講臺上，完整的鰓、腸、心臟、眼球、魚泡等依次出現在解剖盤裏。

待一切解剖完畢，生物老師才把解剖盤擺在投影儀上，讓每個同學都可以看到成果，同時拉起半個黑板，讓解剖任務也呈現在眾人的面前。

“接下來的半節課留給大家，完成黑板上的解剖任務，最終效果應該和我展示給大家的基本一致才可以，下課前，按成果檢查、錄入成績。”

面對接下來的任務，每個人都覺得時間緊迫，於是一時間生物實驗室裏雞飛狗跳般混亂。

偌大的實驗臺上擺著各種解剖的工具，清理池中放有一個碩大的紅桶，間或有噗通的水聲，卻只是其舞、何殤、莫釋、張奕非，四人一組解剖兩條魚。

凈過手後，其舞率先打開桶蓋，伸手與魚共舞。兩條大活魚倒也不認生，很快就與其舞的手指嬉戲起來。

見其舞一直沒有下文，張奕非隨意問著：“咱們也解剖活得？”

“是啊！有點不忍心……”

對於其舞的優柔寡斷，張奕非不置可否的回應道：“那你把魚拎出來交給我好了！我來解剖。”

“好。”思索不過兩秒，其舞便下意識的聽從安排，從桶裏拎出一條魚，雙手抓緊，然後放到四人中間的解剖臺上。

“哧溜……咻……啪……嘭……”才撒手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那魚兒就鬧騰起來，邊甩著尾巴，邊就地打滑。

那魚的魚鱗與解剖臺的光滑接觸，讓這個臨陣脫逃的鯉魚瞬間滑到何殤的手下。

就在其舞說：“呀！魚……魚跑了。”

張奕非一陣扶額嘆息……

何殤手足無措的和鯉魚大眼瞪小眼的時候。

莫釋相當淡定的抄起解剖臺角落擺著的刀，手起刀落，照著鯉魚的腦袋就是一拍，“啪！”

忽視掉身邊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，莫釋驟然掛起笑臉，“解剖啊！”

何殤摸摸下巴，做沈思道：“我，我需要想想從哪裏下手，這條就讓給你們吧！”

“切耶！”虛聲響起，張奕非鄙夷的看了眼何殤，那眼神：赤|裸|裸的看不起。

何殤擡了一下眉，不做言語，轉而看向還盯著那條鯉魚的其舞，問道：“怕嗎？”

其舞下意識的擡頭，看看何殤，又看看鯉魚，隨後微微搖頭，可心下依然記住了鯉魚最後一刻的眼神，那是對生命的渴求吧。

總以為動物並不能理解生存的每時每刻，可是它們天生對於危險有著卓越的感知力。也許其實它們的靈魂與我們無異？

“那你撈另外的那條魚吧！之後的事情交給我就成了。”

沒有料到何殤會如此安排，於是其舞木訥的就拎起魚，放到解剖臺，回應：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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